一个富有道家色彩的乌托邦——论厄休拉·勒奎恩《漂泊者：一个无定性的理想国》中对道家思想的诠释

摘要

厄休拉·勒奎恩是美国当代杰出的作家，尤以科幻小说家著称。其科幻小说深入探讨社会现实问题，这有别于传统的“硬科幻”，被称为“软科幻”，并赢得了主流文学界的赞誉。她是一位高产作家，在将近50年的写作生涯中，创作出了大量作品，并多次获奖。其作品题材多样，涉及科幻小说、传奇、诗歌、散文、戏剧、文学评论等；风格独特，常蕴含道家思想。这源自勒奎恩对道家思想的情有独钟。她14岁开始研习《道德经》，后历时40年翻译此书，并常将道家思想运用于创作之中。《漂泊者：一个无定性的理想国》是其科幻小说代表之一。该书1974年出版后引起巨大反响，一举获得当年的雨果奖与星云奖这两个科幻小说的最高奖项。作者在书中创作出一个令人向往的乌托邦世界，并以交替式章节，让两个截然不同的星球并列呈现，通过主人公在两个世界的所见所闻，揭示出乌托邦社会的优点与缺点。与作者其他作品一样，小说带有鲜明的道家哲学色彩。本研究主体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章分析了《漂泊者》中作者的循环回归思想。小说主人公舍维克是阿那瑞斯星球上的一位天才物理学家，为了打破阿那瑞斯与乌拉斯两个姊妹星球之间的对峙，并调和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星球，他决意离开阿那瑞斯前往乌拉斯。在目睹了乌拉斯的黑暗后，最终决定回到阿纳瑞斯。在星际旅行的过程中，舍维克对阿纳瑞斯的态度也在变化，从开始的盲目热爱到猛烈抨击，最后重新接纳了它，其认识过程是圆形的，揭示了循环回归这一主题。由此可见，主人公的这一旅行既是实在的又是思想上的，但二者都是圆形的，体现了回归思想。此外，小说结尾处，舍维克乘坐的飞船上海茵人凯索决定开始他的阿那瑞斯之旅，预示着一段新的旅程的开始。从小说结构看，《漂泊者》也是圆形的。小说以交替式章节写成，在叙述舍维克在乌拉斯的经历后接着交代他在阿纳瑞斯上的生活。小说第一章以舍维克离开阿纳瑞斯开始，最后一章以其重返阿纳瑞斯结束。其结束的地方正是其开始的地方。可以说，在形式上，这部小说是圆形的，体现出回归思想。这一思想还蕴含在小说内容之中。勒奎恩称阿那瑞斯的社会哲学奥多主义是一种道家无政府主义式的共产主义思想。无论是字母“O”的字形，还是单词中两个重复的“O”都象征了循环回归的思想。从以上可以看出，勒奎恩认为万物都是循环发展的，最终回归初始之地。所以，人生充满循环回归。然而，这种循环回归式的发展过程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不断进化发展的回归。勒奎恩的回归思想正是道家回归思想的体现。老子认为：“夫物芸芸，各复归于其根。”所以万事万物发展变化最终回到原来的地方。“反者，道之动也”。 第二章探讨了《漂泊者》中作者的整体与平衡意识。勒奎恩将矛盾双方平衡并结合起来的整体与平衡意识不同于将矛盾双方隔离对立的西方二分法，她的这一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时间的历时与共时理论、男性与女性及阿纳瑞斯与乌拉斯。历时理论解释通常意义上的时间，即时间的线性，与此相反，共时理论解释的是时间的圆圈性。这两大理论虽然截然相反，但最终相互结合成为一个更具综合性的普通时间理论。该理论使宇宙中任何两点的即时通讯变为可能。舍维克科研的突破为他调和对立的阿纳瑞斯和乌拉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阿纳瑞斯上，没有性别歧视，男人与女人都是自由平等的，这与乌拉斯上扭曲的两性关系形成鲜明对比。在这个无政府主义的乌托邦中，男人女人和谐相处。小说结尾处，主人公最终能够接纳阿纳瑞斯与乌拉斯的全部，包括优点与缺点。他将自己的理论向全世界广播，暗示了两大星球封闭的解除。小说中，勒奎恩证明了矛盾双方是对立的，但又是相辅相成的，它们能够达到平衡，并结合起来。勒奎恩整体平衡的主题源自于道家的阴阳理论。老子认为“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和阳，虽然相对，但却能都取得平衡，结合起来。阴阳结合体现了整体与平衡的思想。 第三章分析了勒奎恩的乌托邦思想。在《漂泊者》中，勒奎恩创造了一个以奥多主义为基础的乌托邦社会阿纳瑞斯，奥多主义是一种道家无政府主义。这是一个无政府主义的乌托邦，没有法律、没有警察、没有权力机构、没有阶级、也没有歧视。人人平等自由。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充满和谐。勒奎恩的乌托邦再现了老子的理想国。在《道德经》中，老子创造了一个乌托邦，被称为“小国寡民”。在这个乌托邦中，人们自由平等而又自律。国家的统治者圣人采取“无为”的措施，因为“为无为则无不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