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绿色变革的多层次形成机制：基于变革型领导力—追随力视角

摘要

随着气候变暖、雾霾天气和自然灾害等环境问题日益严峻，社会各界对企业经营活动提出了新的要求——在经济利益与生态环境之间寻求平衡。在这种背景下，为了在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下保持竞争优势地位并实现可持续发展，愈来愈多的企业开始改变传统的粗放式生产经营模式，朝向绿色环保的管理模式发展，以实现绿色变革。鉴于绿色变革对当代企业生存的重要意义，我们有必要了解企业绿色变革的影响因素，以期在理论上丰富我们对企业绿色变革形成机制的认识，进而为有效促进企业绿色变革提供实践指导。 领导者尤其是企业CEO，作为企业变革的决策者、落实者与推动者，对于企业顺利变革具有重要的意义，并且逐渐成为组织变革研究领域的新热点。在众多领导理论中，变革型领导力，凭借在动态环境中的适应性和有效性，得到了最多的探讨，并被视为组织变革的原动力。鉴于此，本研究旨在探讨CEO变革型领导力对企业绿色变革的影响机制。特别的，本研究将追随力纳入研究框架，以期从变革型领导力—追随力互动的视角来全面揭示企业绿色变革的多层次形成机制。为了实现上述目的，本研究综合运用文献法、元分析、访谈法和问卷调查法，共开展了四个研究。首先对核心变量进行文献综述，接着采用元分析检验了变革型领导力与企业变革的普遍关系，之后开发了两个测量工具，即针对CEO的变革型领导力量表和适用于组织各层级成员的追随力量表，然后在此基础上检验了CEO变革型领导力—追随力影响企业绿色变革的多层次作用机理。通过这些研究，本文主要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采用元分析方法探索了变革型领导力与企业绿色变革的关系。结果显示，整体上变革型领导力与绿色变革(r=0.53)呈中高程度的正相关。调节效应分析显示，当研究采用MLQ量表、在非东方文化下、在非营利性组织中，变革型领导力与绿色变革的关系更强。由于变革反应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企业变革的推行顺利程度，文章补充分析了变革型领导力与变革反应的关系，发现：整体上变革型领导力与变革承诺(r=0.26)、变革开放性(r=0.27)、变革准备(r=0.40)呈中高程度的正相关，与变革抵制(r=-0.19)、变革犬儒主义(r=-0.25)呈中等程度的负相关。上述发现为后续实证研究提供了前期支持。 第二，我国文化背景下CEO变革型领导力是一个由主动学习、愿景激励、个人关怀和智力启发构成的四维结构。这个四维结构具有一定的合理性，每个维度的信度都超过心理测量学0.70这个标准，并且四维度结构模型明显优于三维度、二维度和单维度模型。此外，本研究编制的CEO变革型领导力问卷具有较好的效标关联效度，能够测出CEO变革型领导力对工作满意度、工作绩效、创造力、变革情感承诺和变革支持的正向影响。在人情关系为特征的中国背景下，部属对领导的追随力是一个二维结构，包括工具型追随力和情感型追随力两种，该结构与中国人的工具型关系与情感型关系相对应。追随力的二维结构模型是比较合理可取的，每个维度的信度超越0.70这个标准值，验证性因素分析的各个指标接近或超过标准，模型竞争结果也显示二维度模型要优于单维度模型。此外，本研究编制的追随力问卷能够测出追随力对领导—成员交换、任务绩效和情感承诺的正向关系，效标关联效度良好。 第三，通过实证调研，本研究甄别了CEO变革型领导力影响企业绿色变革的三套内部系统：以社会责任文化为代表的理性系统、以积极情绪气氛为代表的感性系统、以公共服务动机为代表的动力系统。这三个系统具有差异化的作用效果。具体而言，社会责任文化主要在企业层面承担着连通CEO变革型领导与企业绿色变革的作用，积极情绪气氛和公共服务动机主要在跨层次上联结CEO变革型领导与绿色行为意愿、企业绿色变革之间的关系。此外，本研究还揭示了这三套系统能够得到有效发挥的适用情境——追随力，并证实了两种追随力指标的调节作用。下属主观评价的追随力能够强化CEO变革型领导力对管理人员公共服务动机的影响，以及CEO变革型领导力与企业绿色变革之间经由公共服务动机和绿色行为意愿的间接效应。CEO任职时间作为一种衡量CEO是否受下属追随的客观指标，同样能够强化CEO变革型领导力与企业社会责任文化/积极情绪气氛之间的关系，以及CEO变革型领导力与企业绿色变革之间经由社会责任文化/积极情绪气氛的间接效应。上述发现不仅深化了追随力如何影响三套内部系统(理性系统、感性系统和动力系统)在CEO变革型领导力与企业绿色变革之间发挥的作用，还为揭示了CEO变革型领导力影响企业绿色变革这个过程的时间情境，即在CEO任职初期，即使其具有变革型领导力，但要推行企业绿色变革仍具有难度。但随着CEO任职时间变长，CEO变革型领导力更能够推动企业实现绿色变革。 在理论上，通过探讨CEO变革型领导力、追随力的内容结构，并在此基础上开发问卷，这既弥补了以往变革型领导力问卷研究忽略CEO特殊身份的这个不足，又在各类研究争鸣的局面下，澄清了追随力的内容结构，对组织中的领导力—追随力研究领域具有一定的理论贡献。此外，以往研究从众多视角解释了企业实行绿色经营、绿色创新战略的缘由，尤其是开始注重考察组织内部因素对企业绿色变革的影响，但有关领导力—追随力与企业绿色变革的研究还不多见。通过本项研究，我们为企业绿色变革的发生机制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这既是对以往研究的有益补充，也是对企业变革中的领导—追随互动的微观机制的揭示。在实践上，研究结果启示：企业可以在管理培训方面将变革型领导力纳入培训体系，提高管理者们的变革型领导力。对于CEO而言，可以认识到自身领导力对企业发展的影响重大，应该加强自身的学习和提高，主动参与一些领导力开发与培训项目，努力成为一名变革型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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