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力量——庞德《诗章》的审美解读

摘要

庞德的《诗章》是世界文坛少有的鸿篇巨制之一，其力量之美源自于无处不在的混乱。其整体结构、语言使用、表意方式、创作设计等，莫不如此。
　　 《诗章》的开篇异常突兀，结尾残缺不全，中间则乱象横生。缺乏基本连贯是其篇章结构最为显著的特征之一。所有的章节都在，但都是随意搁置的，有先后排列，却无丝毫逻辑关联。句子也都是破碎的、混乱的、古怪的。多种语言的混杂，使得全诗显得越发离奇不羁，而那些语言又是作合在一起的，因而也非常怪异、杂乱。诗中的大量插图、意符，自身都是非常抢眼的，但夹杂在凌乱的多种语言之间，既有孤寂之感，也打乱了句子的连贯。
　　 就连所谓的创作设计，也都不失混乱。但丁式的地狱-炼狱-天堂的构式，并未得到严格遵守；而乔叟式的叙事框架，也不过可以容纳更多乱象的工具。无论但丁式的构式，还是乔叟式的框架，就其内部而言，都既有保留又有突破；就其关系而言，则既相互冲突又相互制约，二者犬牙交错，冰火共存。《诗章》的所谓统领意图，只是批评家的断想，缺乏文本支撑；只是一种创作期待，并未真正实现；而对之的一再探寻，则恰好证明了混乱的作用。
　　 《诗章》本身就是片断式的、古怪的、混乱的。混乱本身恰好正是本诗的力量来源，它发出的挑战，打乱了所有的诗歌常规。混乱使本诗有了个性，有了特色，有了感染力。它动摇了我们的预定期待，唤醒了我们接受新鲜事物的意识。它有自己的生命，它要实现自己的价值，它丰富了我们的经验，使我们能够体验革新。它更新了我们的审美快感，拓宽了我们的时空视野，也提升了它对于我们的撞击力度。
　　 这样的力量，正是《诗章》所追求的。《诗章》的这种力，不是主观的，而是诗化的。因此对这种力量的解读，也必定应该是一种审美解读。整个《诗章》无需驯化，它是狂野的，它的力量是压倒性的。《诗章》本身就是那种不羁的力量。